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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那人家
2014-05-26 18:30:45 来源: 作者:萧亮中 【 】 浏览:1次 评论:0


夏那村是我民族学调查的田野点,它在行政上隶属于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建塘镇诺西办事处夏那社,离县城不到三公里。“夏那”这个词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山的鼻梁”,它指的是村边这座光秃秃的克勒山。

回归的秃鹫:

我第一次是在冬天进入夏那村的。中甸草原片片枯黄,显得格外荒凉。十几家高大夯实的藏家房屋,随意落在村道两旁原野上,屋顶上的旗状经幡随风猎猎飘扬。天空中盘旋低飞着很多秃鹫,有一只甚至就歇在我前面十米远的藏房顶上,我清楚地看到它有一只羊子那么大。我走近时它扇动翅膀低低地起飞,声音很响,一股风拂过我的脸颊,我看到了它紧缩的双脚和腹上黑黑的绒毛。

我从来没有在中甸草原上这么近距离看过秃鹫,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不期而遇。朋友农布七林的父亲巴桑告诉我,秃鹫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到夏那了。前年开始下来一些,今年就多了,村子旁边的纳赤河边一排排歇得满满的都是。

我向他询问原因。巴桑告诉我这里藏族人的规矩是不猎杀秃鹫的,不过城里的机关干部不讲究,经常打,慢慢的村子里一些年轻人也跟着打起来。这些大老鹰很笨,飞起来瞄准也不费事,就这么一只只打少了,打绝了。巴桑还告诉我,有人说这种大老鹰什么都吃,胃好,所以就找它的胃做药治胃病,大家都想着鸟兽身上的东西总能治人身上的什么。不过后来打鹰也不找理由了,就是找乐嘛!刚开始时好打,后来就有些难。有些人就找来猪肠子,里面塞紧泥土丢在地上,大老鹰撑着吞进去太重了飞不起来,这时候就能活逮它。前几年国家到处宣传大老鹰是保护动物,下决心制止猎杀,大老鹰才又多些了。

这是一个外来文化介入导致当地文化变迁、观念改变,甚至影响到人和动物关系的典型故事,最后只能用法律介入来纠正这种偏差。正如巴桑感慨的,很多事情还是只有国家才能治呀!今天的夏那,秃鹫们幸运多了。它们一排排蹲在纳赤河边,秃脑袋机械地动一动,间或懒洋洋伸伸翅膀,去寻食时低飞上一两圈。我真替它们担心,夏那坝子适耕地几乎全开田了,传统的牧场退到了纳赤河两岸的狭长地带。人的活动范围增加,环境日趋紧迫,人和动物靠法律得到缓冲的矛盾同样会再度紧张。尽管暂时有法律约束,但长期、根本的解决自然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把夏那作为户名的人家:

中甸藏人不注重祖先,没有记家谱的习惯,也不喜追溯祖先的光荣往脸上贴金。独特的天葬、水葬不设作为祭祀标志的坟茔,死者重归大地,这首先就没有了对亡人展开祭礼的依托场所,藏人心灵中的祭祀空间也转移到了自然,而不像汉人一样进入到细琐、对外排斥的家族圈单元祭祀空间。这样,追寻夏那村和夏那家的历史就显得十分困难。

农布七林的祖母定主卓玛老人生于1923年,她告诉我自己懂事时夏那只有五家人,住在纳赤河边的只有她家。那时候家门前纳赤河上有一座桥,人家提起自己家就叫“夏那作卡达”(作卡是桥头的意思,达是家)。中甸藏族人本身没有姓,重名的又特别多,在分辨时往往需要一个约定俗成的户名。户名的来历多数是住家的地理特征,居住方位、先后,主人的职业,如察波(岩根)、以古(村头)、迪色(新户)。但是,像夏那家这样用村名做户名的却很少见,这主要缘于夏那家在中甸近代历史上声名显赫,出了两个重要人物:定主卓玛老人的父亲夏那古瓦和叔叔松谋活佛。夏那古瓦原名叫孙诺培楚,是从附近的达拉村到夏那家入赘的。夏那古瓦年轻时很能干,加之其妻弟是中甸噶丹松赞林寺十七世松谋活佛,他也就顺理成章担任了噶丹松赞林寺所辖杰斯舒卡古瓦(意即杰斯一地的村长)。从此,大家都尊称他为夏那古瓦,意为夏那的长官。1936年,红军二、六军团长征过中甸,夏那古瓦力排众议,说服松谋活佛为红军筹粮,与红军合作,立了很大的功劳。当时,贺龙将军曾委任夏那古瓦“中甸城乡附近乡区安抚和招徕全体居民并与本军采办给养”,另外还给他一张委任令,夏那古瓦冒着危险一直珍藏到1950年中甸和平解放,委任令现藏于中国革命博物馆。松谋活佛一贯与政府合作,因其德高望重,功勋卓著,1957年9月成立迪庆藏族自治州时被选为首任州长。这样,大家慢慢地把夏那作卡家叫成了“夏那达 ”。

作客夏那家:

夏那家的活动中心是100多平方米的二层大厅,里面最吸引客人眼光的是中流砥柱般矗立在大厅正中的“比嘎”(中柱),比嘎直径超过一米,需两人才能合抱。比嘎在藏族家居中有很大地位,逢年过节还要做一些祭奠仪式。中甸藏民也往往以比嘎粗细评论房子的气魄、牢靠以及主人的贫富。

我一进门,按照礼节先向神龛献了一幅哈达。神龛前供有香炉,每天早晚定主卓玛老人定时颂经、燃香,肃穆庄严。这里燃香是在香炉里盛上热灶灰加上碎木屑袅袅生烟。碎木屑很有讲究,要用山上一种叫“奔”的柏类特生树种,燃时有一股独特的清香。神龛前面的火塘支大铁三角,竖着四个用粘土粘在一起叫“ 桑戈”的铜桶。两高两低,高桶煨家人用水,低桶煮猪食、牛水。烟熏火燎使红色铜桶变得漆黑。上方房梁上吊下来一片竹编的架子,藏语叫“冲擦”,意为“ 奶渣架”。刚制成的新鲜奶渣放到架子上烟熏火燎很快结了一层硬壳,把奶渣很好地保护起来。不管放多久,只要掰开外壳,里面都很新鲜。

农布七林大哥知诗七林的妻子拉茸卓玛拿出茶罐煨上茶。好客的中甸藏家不管客人有没有吃饭,一进门都要打酥油茶招待。藏人以茶当饭,问“有没有喝茶了”就像内地人问“有没有吃饭”一样。在中甸藏家,喝酥油茶也很有讲究:如果你还要喝,就不要喝光,这样主人就会不断给你倒茶;如果你不想要了,就赶快喝光,要不然主人也会不停地倒给你。因为不明白这种讲究,很多外地朋友就经常闹笑话:喜欢吃的一口喝光主人就不倒了;不想喝的主人又不断给你倒。你如果要吃糌粑,就在最后一碗酥油茶里留少许茶液,然后抓糌粑揉成团块吃。藏人揉糌粑很有经验,一面揉一面也就擦银碗,到最后揉好糌粑,银碗也擦得干干净净,洁白锃亮,这时就可直接放进矮柜收起来。

随后,卓玛又拿出锅,里面放上酥油炼。待油熔后把奶渣和红糖掰成小块放进去煎。这是中甸藏家传统待客的最高礼仪。不一会,酥油和奶渣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

“我们这里藏族人吃饭现在还是不当顿,啥时想吃啥时就打酥油茶揉糌粑,不管你任何时候去藏族家都要给你打酥油茶。”农布七林告诉我。三代卓玛女

夏那家三辈女性都叫卓玛:定主卓玛、此里卓玛、拉茸卓玛,简称都是卓玛。“卓玛”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度母”,一个很美丽的女神,所以女性都喜欢用这个美丽、吉祥的名字。另外,夏那家还有一个特点,家族上一直都是招婿。早一些说,定主卓玛和她的祖母、母亲都是招婿,现在此里卓玛的丈夫巴桑也是上门女婿。到我的朋友农布七林这一辈只有四个男儿,家里就让老大知诗七林留家娶妻。中甸藏族在婚姻方面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不管男女,凡是老大就留在家中继承家业,有弟妹则入赘,或送去为僧为尼。有时还特别偏爱女儿,即使老大是儿子也送去为僧,给女儿招婿。入赘者也不会像在内地一样有被歧视感,更不会有什么“倒插门”之类的念头。传统中国家庭协调婆媳关系一直是件头疼的事,相反岳丈倒更容易融洽。这样一来,中甸藏区流行的入赘婚就避开了经常面对的大难题,家庭成员的关系倒反更为融洽。

以前中甸藏家早婚早育普遍,很多家庭都是四代同堂,规模较大。老人在传统家庭中地位最高,涉外事宜一般由老人处理。定主卓玛老人今年77岁,在家里不再管什么,大多数时间她不对任何事情发言,只喜欢晚上给几个重孙讲讲故事。但是,老人对后辈有意见也会大声教训几句,这时,她作为老人的权威仍然高高在上。定主卓玛老人静静地闲着,每时每刻都捻着佛珠念经,越到生命的最后时光,她越是只关心自己今天多念了几遍经,因为依照宗教观念,老人笃信念经的遍数越多也就越能消灾祈福。

中甸藏语称此里卓玛这个角色为“泼达”,是家庭主妇的意思。泼达负责支配家庭经济,安排一年的生活,而且还是全家人的炊事员,除早上的火由女儿烧外,一日四餐由母亲来做。不过,我有两个春节去夏那藏家都碰上此里卓玛不在家,她和丈夫巴桑都去了夏给热水塘过一年一度的沐浴节,这也是因为大嫂拉茸卓玛贤惠得力,她才有了一些清闲。

大嫂拉茸卓玛是夏那家最忙的人,家里面的事大部分都靠她做。我去夏那采访,几乎每次都参观到拉茸卓玛大嫂做酥油。卓玛挤奶的动作很温柔,为了让牦牛安静,还要唱歌给它听。打奶时,她唱《打奶歌》:“几加央几哟,尼加央当尼哟,松加央松哟,日加央当日哟……”歌词大意是搅一下福泽降临,搅二下引福迎福,搅三下福禄齐临,搅四下招来财运……不管事的家长和不爱回家的楚楚

巴桑在家里没事就小心伺候他那两匹马。巴桑养马纯粹是为了骑乘。他哼着歌,一遍遍给马梳鬃毛,刷身子,认真得不得了。巴桑坚持认为农民就要好好种田,好好养牲口。“楚楚他们三兄弟只认往外跑,只知道开车,车能开一辈子吗?”他满脸不屑。不过,巴桑话里要保持自己传统那一层意思还是很有道理。

我和农布从热水塘回到夏那时,原野上铺天盖地的大雪刚刚停,楚楚已经从外面拉完货开车赶到了家里。楚楚的东风牌大卡车前面,挂着红红绿绿的布条、绸带,车门上贴满了各种吉祥图案,衬上雪野的洁白,显得格外鲜艳、醒目。中甸开车的年轻人,都非常喜欢装饰打扮自己的汽车。就像祖辈打扮马匹那样。在潜意识里,他们已经将对马的传统感情不知不觉移植到了汽车上。

楚楚先是靠手扶拖拉机在克勒山挖沙起家,后来拉过木头,做过松茸生意。到现在他是这一带的大生意人,整天雄心勃勃,忙来忙去很少回家。偶而坐在家中也是手机响个不停,一会讲藏话,一会讲汉语,不小心又冒出生硬的普通话。巴桑又看不惯了,“讲些什么呀,听也听不懂!从来不爱回家,一回家吃顿饭还这么忙吗?”

对父亲的问话,楚楚都是悄悄地不回嘴。晚上,几个年轻人在火塘的另一边摆了一张桌子围在一起吃饭聊天;巴桑和几个来家里闲聊的邻居坐在火塘边喝酥油茶吃糌粑。两群人互不干涉,但声音都越来越大。楚楚他们一个劲要我和农布七林吹吹外边的趣事;那边巴桑也不停地要我过去和他们聊天,到最后连我都无所适从了。

夏那家的婚仪:

作为夏那家在昆明的一员,农布七林出生在1971年,他在迪庆和北京受过专业的舞蹈和文化训练,妻子格追是云南艺术学院舞蹈系毕业的。1997年春节,他俩决定回家乡结婚。因为是自由恋爱,又在外面工作,就动员家里面免去说媒、定亲这些复杂程序。农布七林的父亲拿上茶酒礼物去格追家闲了一次,定下婚期。本来中甸藏区结婚都是尽量放在正月,但由于他俩假期短,就定在腊月二十六

那天一大早,新娘格追就起来梳妆打扮,穿上婚礼盛装,佩带全部饰物。格追家还组织了送亲队20多人,选出格追的本家叔叔任“拔本”(喜官),拔本的主要职责是料理送亲一方有关婚礼的所有事宜。送亲队到齐后,格追的舅舅以说唱的形式进行出嫁训导。这时全屋静听,大家大气也不敢出。听完训导,新娘要在神龛前面点燃在娘家的最后一盏酥油灯。拔本手捧哈达,带领新娘和送亲队绕中柱三圈。旁边的人都高唱分别歌,感谢父母的恩德,兄姐们的厚爱,最后将哈达献于中柱的箭旗上。出门后一下楼梯,就特意安排两个女孩背两桶水站在楼下打个照面。依藏俗,出门遇见人背满水是吉利的事,而又忌讳遇见背空桶的人。

今天婚礼送亲没有采取传统的骑马方式,而是用了五六辆车送新娘和送亲客。如果依传统婚俗,送亲时一路上要唱着走,走在路上要唱路歌,逢村过寨要唱村歌,路上遇见人也要停下来唱。藏式婚仪外向、张扬,整个仪式就是力图通过这些方式让人人都分享欢乐。

此时,夏那家的迎亲队伍正站在村口忍着冬日的寒冷等候新娘和送亲队的到来。“赘本”(待客官)已经指挥众人在门前备好香案、三色彩礼、敬酒盘、下马凳。此里卓玛领着农布、伴郎阿勒、背水的两位表妹和众家亲戚排成一字形迎亲。如果是传统婚仪,迎亲方还要派一骑士带上箭旗在较远的地方迎候。送亲队唱着迎福歌:“我们来自草原上方,带来了百头牦牛、百匹骏马、百只瑞羊的福分,呼唤福主快来迎福。”这时,迎亲队的骑士手握箭旗绕送亲队一圈,说声各位辛苦了,跃上马背高呼“央棗棗硕棗棗喔”(福分来了),然后飞马回村,送亲队一方骑手们扬鞭追赶,一直要追到迎亲队前方回,这个仪式叫“样酿”(追福)。如果被追上,迎福的骑士就有被马鞭抽打的危险。今天由于没有用马匹送亲,这些传统的仪式自然就免了,显得简单和少了一些情趣。

不一会,送亲车队到了。虽说不骑马了,但下马凳照例要摆上前。新娘和送亲客打开车门踩着下马凳走出来,赘本向拔本送一个藏式镶银敬酒碗。迎亲队高唱“山神歌”,赞颂双方的山神;接着又是“下马歌”,此里卓玛等人赶快献上三色彩礼。拔本取出哈达献在两名背水女童水桶上,然后大家一起走向夏那家。一到大门边,送亲队又要唱歌赞美夏那家的大门,要求众人和看家狗不要拦门。进门后,送亲队开始逐一逐二赞美夏那家房舍物品,甚至连藏狗懂纳、水井,还有大厅座位上的坐垫都要致以长篇赞誉。

在中甸藏区,婚姻关系要得到社区的认可仍然是靠举行婚礼,而不是靠结婚证之类的“契约”。今天的婚礼仪式是女儿过门,它要让客人们认可两人的婚姻和嫁娶关系,说客观一些是为两边家庭的社会关系举行的。农布和格追是在昆明组成自己的小家庭,今天的婚礼仪式仅仅是做给人看的,并不符合他们真正的婚姻行为,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传统出嫁最为伤情的一幕。

藏式婚礼隆重而又严格,进门后的赞颂词长篇累牍,吟唱起来都是没完没了,从大门走到屋里坐定都要花很多时间。入座后,新娘和新郎要在福座上点燃一对酥油灯,表示已结为夫妻。福座是迎亲一方专为婚礼而设,上面摆设各类食品,各种银制手饰。招待酥油茶后,由赘本献上彩礼,开始致长篇祝词。祝词结束,又奉一次茶点,然后又由拔本向一对新人致教诲祝词。这些祝词都有固定的格式,以说唱的形式进行,严格而又认真,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这之后是迎福仪式,此里卓玛开头,然后是新郎农布和伴郎阿勒,最后是新娘格追和伴娘,大家端着福箩(箩里面盛五谷,插一根棒,上裹哈达)、供品、香炉绕中柱三圈,然后将东西放入贮粮室,表示将福迎到了家里。

外面的走廊上,夏那家正备好饭局招待络绎不绝的客人。

最后的礼节,是进行幽默说笑的“厦觉”。厦觉是幽默说笑的意思,分婚礼厦觉和野外厦觉。厦觉场合非常随意,大家互相取笑,笑人笑己不拘。迪庆藏族非常诙谐,尤其是男子,开玩笑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说到热烈处,放浪形骸,场面非常热闹。今天的厦觉先由赘本讲述一下取笑的目的意义,赘本一讲完,拔本就开玩笑说今天的粉丝汤太硬了,赘本老和做饭的婆娘们在一起,肯定偷吃了好多,你们看他的牙齿都啃掉了。刚好赘本缺着门牙,大家一看,全都哄堂大笑起来。然后是所有参加取笑玩乐的人一个接一个脱帽致笑词,场面热烈而又诙谐幽默。

农布七林和妻子格追都在云南艺术学院工作,我在昆明曾到他们的新家作客,有过如下一段谈话。

肖:你觉得婚仪是完全藏式的吗?

农:(想了一下,肯定的)虽然在形式上有新的东西,但精神上是完完全全藏式的!

肖: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家乡办婚事呢?

农:格追和我都是本乡人,虽然我们是在昆明组成自己的小家,但靠结婚证可得不到家乡人的认可。那天的婚礼仪式客观一些说就是要让客人们认可我俩的婚姻,是做给人看的。所以格追也哭不起来嘛。

肖:你作为一位少数民族人士,我注意到现在称呼你是“少数民族舞蹈家” ,能谈谈你的一些想法吗?

农:首先,我真不是什么舞蹈家,也并不喜欢加在前面的定语,这意味着一种另类。当然这没有办法,因为我的名字就是一个标签,举个简单的例子,藏族没有姓,别人问我“贵姓”我就无法回答。(笑)

肖:所以说很容易归类。

农:关键是这样归类在某些人看来就是照顾的同义语,并且还会怀疑你的含金量,所以我确实不想钻进别人给我划定的圈子。有人说少数民族喜欢跳进“民族牢笼”,其实少数民族就是要跳出狭小的圈子,但问题是别人总要把你归类,非但不许你跳出来,还要让你又跳进去。舞蹈就是舞蹈,它是可以分类,但舞蹈家分类又有什么意思呢?

肖:你的看法我也同意,但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农:这应该是你人类学家的事吧。

肖:不,不是“家”,就是“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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