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大理
移居大理的人可分为多种,有的决绝告别过去举家移民大理,有的只是走走停停;有的是有所成就的大腕,隐在苍山洱海间,建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有的是有着实体店铺的文青店主,店铺各具特色,文艺气息压倒商业气息;还有一种是租房或蛰伏各大青年旅社的文艺小青年,因物质不富裕,居无定所,偶尔心情好去人民路摆地摊赚点生活费,被认为是“屌丝移民”。
尽管故事各异,但移居大理的人大多是冲着大理的苍山洱海、蓝天白云和随意自在的生活环境而来。
人民路上的海豚阿德书店老板翟国泓因为喜欢大理,把整个生活搬到了这里。每日除了打理自家书店,他还会在微博上写写“书店现场”、“书店日记”。
翟国泓在微博中写道,“天气好的时候,会有一束光线透过玻璃屋顶打在你身上。二楼阳光满溢,坐下来,喝喝茶看看书是个好主意。”一切看起来真美好。
在玉秀路一条隐蔽的小巷内,来自香港的RENA开有一家私房菜馆。今年是她来大理的第三年。“这里很安静,每天可以做很多事,看书、做菜、烤蛋糕、晒太阳、种香草,或者遛狗。”4日,RENA花了将近2个小时的时间教来客如何辨别一块好的牛排。她喜欢极了这里的环境和食材。
“如果一切都不变,过生活真是太好了,”RENA说。
梦想与现实
但现实并非如此,大理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外地人高价租下店铺,本地人漫天要价,开发商把苍山变成工地……”较早察觉到大理变化的文青“女贼”说,沦陷,是大理的宿命。2013年,也许会是大理加速癌变的一年。
最被文青们热议的癌变重灾区当属古城的人民路和洱海边的双廊。人民路是大理古城唯一一条允许摆摊的街巷,文艺地摊与特色小店共同营造出人民路的文艺氛围,让它成为文青心中的天堂。但今年以来,人民路相继发生了“土上文化”等店在合同期限内被房东悄然转手、杂字书店店主“女贼”被打、地摊摊主为抢地盘起争议等事件。一种失望、悲观的情绪开始在人民路隐居圈中蔓延。
来自江苏的背包客耿健清一年前就在人民路摆过短暂的地摊,挣取去东南亚的旅行费用。此次重回人民路,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人越来越多,太多重复而没有思考的人在这里叫卖着廉价的背包梦想,辞职、旅行、摆摊、流浪变成了一种风尚,一种竞争机制,”耿健清无奈地说。
售卖摄影作品的从木告诉记者,这条路上光卖照片的地摊就有10多家,大多为风景照,同质化现象严重。因为竞争激烈,出摊时间由一年前的下午5点变成了如今的早上7点。“安静、舒适、自在的生活已不再”。
对移民者而言,更大的冲击来自外来炒房团。“女贼”说,“一场租房交易搞得像个战场——招租,敌人就包抄上来。院子和店铺一房难求,放出去一个,几天之内,必有人抢走。”更有人发帖称,“炒房团已攻入大理古城,买房像买杜蕾斯一样简单。逼得想隐居大理的人节节后退。”
“这条路只是一个缩影。大理,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丽江,也许是时候离开大理了,”从木说。
隐居,只关乎内心
有人在离开,也有人在进来。而在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后,生活在大理的新老移民以及原住民们,开始反思隐居大理风潮。
海豚阿德书店老板翟国泓撰文称:大理的朋友中,不乏曾经每天在微博上不发句“晚安,远方;晚安,大理”就无法入睡的人。来到大理,真正住上一段时间后,因为各种不顺,各种不爽,各种小道消息,各种理想和现实的碰撞伤害了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后,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大理的水真深啊”,“啊,大理再也不是我的乌托邦了!”但其实,在急功近利的大时代仓促赶路的脚步下,在精彩刺激勇往直前的急之国,哪有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区别,我们终将失去故土,找不到来时的路。
“女贼”说,她总是在反思,到底是什么,让这么多人把大理当成“新生活”的发源地了?大理确实足够美好,但也有不足。“一个地方再美好,但不能美好到可以充当救命稻草。如果管控不了心,到哪里都会重复兵荒马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