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重庆晚报
“是‘九·一八 ’事变,使我立志当兵杀敌的。”昨日,说起79年前在我国东北爆发的那次事变,“八百壮士”唯一幸存者、96岁的杨养正仍义愤填膺。
退休干部纪杏鸾:
日军轰炸“太血腥了!太残忍了!”
纪杏鸾今年84岁,江苏扬州人,60多年前,为躲避日军战火,随父母逃难来到重庆。回忆起抗战中经历的一切,老人连说了三个“太”:“太血腥了!太残忍了!太痛苦了!”
原市城建局退休干部、现住在桂湖老年公寓的纪杏鸾昨日回忆,当战火在1937年烧到家乡时,11岁的她不得不跟着家人踏上颠沛流离的逃亡路,从湖北到湖南,又从湖南到广西,再从广西到贵州,整整走了1年零4个月,才到重庆。
1939年5月3日,13岁的纪杏鸾还亲眼目睹了血腥的轰炸场面。
当时,她和妹妹从菜园坝燕喜洞前往海棠溪,要在储奇门码头乘轮渡过长江,快到码头时,“空袭警报响了,跟着炸弹就掉了下来。我耳朵几乎给震聋了,啥也听不到,只见眼前火光冲天,成片的房子垮塌,烟尘四起,到处是乱跑的人。”那一刻,她还没见到血,一直下到江边码头上,才见轮渡中弹,几十个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乘客被炸得血肉横飞,江水都染红了。最惨的是趸船边一个卖凉粉凉面的人,“每次过江我都能见到他,那是一个很和气的胖子,此时他的头被炸到岸边树上挂着,沾了血的凉粉凉面满地都是。我吓呆了,一转身,吓得大哭……”她说不下去了,满脸涨得通红,无泪。记者 杨娟
“八百壮士”唯一幸存者杨养正:
“‘九·一八’使我立志当兵杀敌”
杨养正家住南岸区弹子石裕华街社区祥和人家小区C栋7楼。昨日,这位当年的杀敌英雄翻出他当兵的老照片,回忆过去英勇的岁月,动情之处,不由自主唱起那首饱含激情的《八百壮士》歌:“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斗守战场……”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我还在私塾读旧学,那次事变,让我产生了立志当兵杀敌的强烈愿望。”1937年8月13日淞沪抗战爆发,时任88师第524团第2营1连1排少尉排长的杨养正参加了淞沪抗战。10月26日,淞沪抗战已到了最后阶段,中国军队全线西撤,上级命令第88师524团守卫四行仓库,牵制敌人,掩护大军西撤。
从10月26日晚到10月31日撤退,战斗持续了4天5夜,日军丢下200多具尸体,始终不能近四行仓库一步。
“我们其实只有400多人,为迷惑敌人才佯称800人。”杨养正笑着说。
四行仓库硝烟弥漫,租界里中国百姓揪心观战:从早到晚“翘首企足而观者如堵”;见敌军偷袭,对岸观众便大声喊叫和用大黑板写字、画图,报告我军防备;上海各界发起了捐赠,“馈赐慰劳品,多至不可计数”,由仓库东边的租界送入。当守军缺乏食品的消息传出,一天之内,20万个烧饼就送进了仓库。当时,“八百壮士”每打死1个日本鬼子,苏州河对岸的中国人就会大声欢呼!“八百壮士”的意义,不在于打死了多少日本鬼子,而在于唤醒了中国人的自信:日军并非不可战胜!”
10月30日晚上12点,杨养正奉命撤退。这时,鬼子朝杨养正开火的地方扔炸弹。“轰”一声响,一颗炮弹就在他头上爆炸,楼顶被炸开,弹片“啪”一下,飞进杨养正左眼,血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从此,一颗陶瓷做的假眼在他身体里,伴随他整整走过了73年。( 记者 向军)
现代军人李荣惠:
“我的父亲就是日军受害者”
今年43岁的李荣惠,是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宣传处处长、《罪证》一书作者。昨日,他说,自己平生最痛恨日本鬼子,“我有我的国恨家仇,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受害者!”
李荣惠出生于河南省邓州市李家庄。邓州紧邻南阳,自古是兵家重地。1938年侵华日军合围武汉时,其北路军东久迩宫所辖的4个师团12万人就是经邓州南下的。李荣惠从小就听父亲讲,“当年的4月15日,日军先头部队打到李家庄,他们一路烧杀过来,完全红了眼!正是麦收季节,田野里一片金黄,丰收在望,但鬼子带血的刺刀逼近了家门。”
学过军事地理的李荣惠告诉记者,邓州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伏牛山和桐柏山,中间恰恰是一马平川,南下400公里就是武汉,“日军排开数十公里的阵式,飞机贴着树梢飞,连飞行员狰狞的狂笑都看得清楚,地上是一排排坦克和装甲车,紧跟着蝗虫般的鬼子兵。我父亲当年18岁,与我伯父和爷爷一起跑进麦田里躲。可齐腰高的麦田哪能躲得了?当年全村370口人,被日军杀死170多个,多为青壮年。我爷爷和伯父也死于屠刀下,父亲侥幸逃脱。”
李荣惠说,从他记事起,父亲就不厌其烦地教诲孩子们,“要永远记住这家仇国恨!”1984年10月,李荣惠参军前夕,父亲告诉他,“保家卫国,上!”那年,全村有4个青年参军。
几年前,李荣惠根据日军当年用毒气弹袭击徐州的画册资料,出了一本叫《罪证》的书。(记者 陈国栋)(重庆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