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雀塘”和“醉鸟井”究竟有什么魔力，竟成了鸟儿及其他生物的“坟墓”？

“扯雀塘”的传说流传了千百年，但现在已无塘，仅剩一条小沟

    记者亲历

    燃烧的纸会瞬间熄灭

    从腾冲县曲石乡东南方向出发约2公里，爬过曲石村附近一座长满竹子和青松的山，被当地村民叫做“扯雀塘”的河塘就隐匿在山坡下。山下，是流淌着的龙川江水。下坡道周围长满灌木丛、竹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老树，枝杈横生，挡住了去路。艰难开道后，我们终于在长满杂草和落满枯叶的地方，找到了传说中流传了千百年的“扯雀塘”。

村民讲述有毒气的扯雀塘

    曲石乡政府一位工作人员介绍：据老辈人说，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凹槽，槽中有水，形成了一个水塘。现在，“扯雀塘”已经不再是一个水塘，凹槽也早已见不到了，只见一条小沟。其上被山石和泥土以及约20厘米厚的落叶所覆盖。“因为多年没有人来过这个地方，下雨的时候石头泥巴都冲下来，堵住了洞口，死了的鸟也混杂其中，见不到了。”我们也没见到死去了的鸟雀，但是，站在这个塘子旁边，仍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糟味，试着将点燃的纸丢入枯叶覆盖处，火很快就熄灭了。可见，这里有一种气体可以令燃烧的纸立即熄灭，我们由此想象着鸟雀等动物被“扯”进这把位于密林深处的弩——扯雀魔塘，被熏昏后瞬间消失的景象。

 村民讲述

    曾“扯”死过一头老黄牛

    曲石村的村民谢君福今年54岁了，他从小就生活在“扯雀塘”附近。他说，虽然现在这个塘子被覆盖了，但小鸟或其他小动物误入此间，也会被“扯雀塘”喷出的气体熏死。他记得在二十年前，邻村放养的一头老黄牛，因为到“扯雀塘”附近寻找竹叶吃，刚踱到塘子边，便被涌上的气体熏昏，被村民发现时，黄牛已经死了。之后，他们还发现了野狗、野猫、蛇等动物的尸骸，更多的是小鸟的尸骸。村民们曾经试过把一只活蹦乱跳的鸡放进塘中，几秒钟后，鸡就奄奄一息，扑腾几下，气绝而死。“毒气太大了，人只要在塘子边站一会儿，就会胸闷难受，喘不过气来，必须马上离开。”

    谢君福说，在离塘子七八米的地方，在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有一个温泉，出来的水可以熬盐巴，还能洗澡，之后只剩下了一小股温泉水，夏季涨水时就被龙川江所融汇。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扯雀塘”引起了广大科学考察队的关注，他们纷纷来到这里，对塘子展开了持续十年的考察，科学工作者也曾用五斤重的大公鸡放在塘口附近试验，活蹦乱跳的鸡仅两分钟便奄奄一息。“我们一般不会去那个地方，除非要去砍竹子。”谢君福说。

    “醉鸟井”

    另一个“扯雀塘”

    无独有偶，当我们寻访到“扯雀塘”时，竟然听说腾冲除了这个毒气塘外，还有一口这样的“毒气”井。该井位于清水乡沙坡村至松木箐之间。1974年，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在对“扯雀塘”进行考察时，对这个当地人叫做“醉鸟井”或“死雀坑”的地方进行了考察。该科考队在《腾冲地热》一书中介绍，这个“醉鸟井”深1.5米，井内及附近有强烈的放气现象，井壁多为自然硫。科考队对井进行了钻孔取样，发现孔壁存在一层硫磺。当年，沙坡村的老人推测，沙坡村在100多年前很可能有过强烈的水热活动。

    那么，这个20多年前的“醉鸟井”现在是否还存在呢？记者随后向清水乡政府询问此事，大半工作人员都说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毒气井。在沙坡村，一位叫周文庭的村民却证实了的确有这样一口毒井，现在当地人都叫它“死雀坑”。据他说，这个坑距沙坡村约3公里的山路，也是位于密林深处。他听老辈人说，上世纪七十年代，这个地方因为一次小型的泥石流地表植被冲走后，便留下了一个大坑。而这个坑会放出一种毒气，鸟从天空飞过或站在附近的树枝间会突然掉进坑内，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人们便将此坑取名为“醉鸟井”。当然，鸟儿们并不是真的醉了，而是昏迷后落入井中毙命。和扯雀塘一样，蛇、鼠类也免不了被毒气吞噬的命运。相较于“扯雀塘”，“醉鸟井”更不容易走近，我们只好站在离其一定距离的地方张望，但对人而言，这个塘子并没有让人窒息的感觉。

    周文庭说，20多年过去了，“死雀坑”早已被山石填平，被茂盛的灌木覆盖着。而这也是乡里许多小辈人不知道毒气塘的原因。现在，村民们会在那里种庄稼、砍柴、放牛马。“如果在那个地方仔细闻，还是有股淡淡的硫磺味。”周文庭说。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形成了这样两个毒气塘？在腾冲，是否还隐匿着更多类似的塘子？

■专家说法

    是火山放气现象 对人有危害

    当地地质学者上官德树说，在腾冲发现的毒气塘就只有这两个。“扯雀塘”和“醉鸟井”的形成与火山活动有一定关系。火山运动后地下产生了很多裂缝，地下便冒出一些不适合地上生物生存的毒气。这是火山活动后期的一种低温放气现象。

    “扯雀塘”的形成是一个风化过程，火山岩的边缘与断层相接触，有气体往上溢流，加上地表风化剥蚀，形成了凹槽。因毒气大，四周寸草不生，人们不敢涉足，成为天然“禁区”。据初步监测，气泉喷出的气体中，含有二氧化碳、硫化氢、氮气、氨气和二氧化硫等气体。正是这些特殊的气体，让飞过它上空的鸟儿中毒坠落。而离“扯雀塘”不远处的一股温泉为低温碳酸泉，温度为25.5摄氏度，流量每秒两升，形成年代不可考。因为靠近龙川江边，便与江水汇合。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对扯雀塘进行了系统取样研究，科考队称，扯雀塘海拔1440米，属低温温泉，有放气现象，它能毒死牛和飞禽。几十年前曾有热泉，现仅在龙川江右岸残存温泉。1940年前后曾毒死过两头牛，死后骨肉分离不能食用。“扯雀塘”现在已无塘，仅存一条小沟，沟内上层0.6米深处的地温仅18.3摄氏度，但放气现象强烈，有死火效应，并且在12分钟内可以毒死家禽。

    上官德树说，“醉鸟井”与“扯雀塘”的成因是一样的，这个地带也曾是火山活动强烈的地带。这两个塘子中冒出的毒气对人有危害但不能致死，犹如人类遇到煤气泄漏中毒一样，当然，如果人长时间立于此地，也会窒息而亡。

    据了解，“扯雀塘”就是“华夏八大趣泉”中的“毒气泉”，它排行第五，又为“中国十大趣泉”之一。现在，经过时间的推移，原来寸草不生的“扯雀塘”周围长出了一些杂草，但它仍被人们列为“禁区”，人们轻易不会走近这个魔塘。记者 邓建华/文 刘凯达/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