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面(小小说)
叶永军
一九三六年,红军渡过金沙江翻越亚哈雪山。来到中心镇。
那天,除卓玛和旺登外。镇上的人跑得干干净净。近几年匪患严重,加上寺庙和土匪的宣传,镇上的人逃难成家常饭。国军力量在这里相对薄弱,对土匪的烧杀掳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那年月生活异常艰难。
卓玛是很想出去躲躲的,不过自己刚生孩子丈夫又随马帮到拉萨还未回来。自己生孩子不是时候,红军说来就来。尽管害怕卓玛还是不想丢下孩子独自逃跑,何况,还得等待丈夫归来。
旺登,一个流浪汉。镇上的人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在镇上已有几个年头。老子这样一个连土匪都懒得搭理的人,红军也不会对我如何。何况自己还可以在这空荡荡的镇上打点秋风什么的。于是,旺登就和卓玛两人守着空荡荡的镇子。
红军来到北门街,见镇上空空荡荡,就在路边埋锅造饭。红军师长听说镇上有两人还在,平添了几分好奇。
推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女红军,卓玛尽管害怕还是和这位女红军聊起来。那天,那位女红军和卓玛谈了很多。她——女红军还给卓玛和孩子打针做检查。
红军在镇上呆了一段时间。红军指挥所就设在镇上的藏经堂,在这段时间里卓玛和女红军成为很好的朋友。女红军讲的道理让卓玛对红军产生新看法。她觉得,红军和土匪不一样,土匪是成不了红军的。
最让红军高兴的是,旺登帮红军做点事情。还帮红军把山上的人叫回镇里。
红军在镇上的最后几天。从寺庙传来消息,寺庙决定开仓放粮并为红军募集粮草支持红军北上抗日。卓玛想到女红军,知道红军后面要走的路异常艰难。卓玛拿出自己家里唯一的口粮,央求女红军交给红军。红军原封不动的将青稞面返还到卓玛手里,并捎话说:你的心意红军领了,你更需要这份口粮,孩子要紧。卓玛知道红军是对她娘俩好啊。
红军在镇上的最后几天。镇里招募妇女炒青稞,磨成青稞面。卓玛知道这些青稞面是为红军磨制的,也加入这支妇女队伍。卓玛悄悄把自己的那份青稞面混入这批为红军磨制的青稞面里。
红军离开镇子的那天,卓玛到城门外送别。女红军对她说我们还会回来的。卓玛记住了这句话。
也是那天,旺登被镇里差谴到马帮里为红军送粮。后来,旺登再没回到镇上。有人说他又回到家乡不再回来了;也有人说他在别的地方继续流浪。
一九五一年。全县和平解放,卓玛知道是那支曾经到过镇上的部队回来了。新世纪里红军后代和镇子里卓玛们的后代一同筹建了红军长征博物馆,还把镇里的小学改名为红军小学。 共同追忆一九三六年那段特殊日子。